灰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压抑,而对于我却是个例外。阴雨连绵和寒冷,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不好的天气,而对于我同样是例外。在我身上种种的例外,似乎使得我与这个世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就连我的体质都是异于常人的例外。

  车窗外,不远处的天空黑云低垂,笼罩着这座城市,黑暗仿佛冬日里夜幕降临般浓重。大雨磅礴,在地上溅起迷蒙的水花,行人打着伞,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溅起的水花早已湿了伞下的裤脚。他们行色匆匆,想必谁都想在这样的雨里赶紧回家,换上干净的衣服舒服地睡个午觉吧!可是,那些没有家的人呢?他们又该去哪里避雨?

  雨水不停地击打着车窗,在窗子上留下一行行雨的印记,恍惚间我听到车窗问雨累不累,雨问车窗疼不疼。空荡的车厢里只有3名乘客,在这样的天气我想很少有人愿意出行吧。老天似乎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够凄凉,在车厢的广播里放着kiss The Rain的纯音乐。然而,我觉得这首Kiss The Rain的纯音乐很适合做此时的背景音乐。

  车内的冷气慢慢漫开,让我觉得有些微凉,在那一瞬间我竟以为是冬天,可我也宁愿这是冬天。
冷和雨,总是让我觉得很安静,甚至平静,以至于对于数天后的手术,此刻也没有什么涟漪。安静总让人容易回忆起过往,而有些回忆在触发的那一刻,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在脑子里爆炸。

  走出广州省站,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欢笑着的面孔,那些都是不属于你的,你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带不走,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却愈发的衬托出你的悲凉。有时候,在人群里默默地抬起头,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悲凉,或许只有喜欢黑夜的人才能明白。我无奈的望望天,前往手术的医院。

  在我去医院的科室交手术的资料的时候,在候诊区看到一个如我般年纪的骚年,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和我是同一种体质的人。他的父母陪在他的身边,而他帮着他父亲拔白头发。他们看到我出来,微笑着打个招呼进去了。我想,这个骚年是幸运的,至少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穿过各诊室的长廊,大部分病人都和自己的亲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候诊区等候。我不禁苦笑,温暖的家对于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走在街上,直至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才呆呆地如傻子般站在十字街头,不知该往哪走。迷宫般的城市,总有种莫名的孤寂,各种关于追寻的巧合和错过,编织着城市丛林里的忧郁和柔弱。身边人潮汹涌,车如流水马如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挂着彩色的灯笼,流转的霓虹配合着动人的旋律肆意渲染着奢靡的气息。

  走过繁华喧嚣的商业街,穿过冷清昏暗的文化广场,觅一处安静优雅的凉亭,尝一口苦涩的啤酒,忆一场生离死别的故事,流几滴人走茶凉的泪,说几句雁过留声的话,叹几句凄凄惨惨的人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终还是转身踏上东莞返程的末班车。

  车子缓缓驶出高速收费站,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走上晓芸的路?身后,那座星光璀璨的不夜城渐渐变成一盏盏迷离的灯火,最终消失在夜色里。前方,夜色渐浓,已看不清来时的路,黑暗深处的路上会有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雨惜
  2015.6.24 夜 落笔于东莞归途 广深高速
  (纸和笔是我剩下的唯一宣泄的方式,可有些事我却连写下来都不可以,除了压抑、背负便是控制自己。我害怕自己会陷入那冗长的回忆中不能自己,所以,我选择了极端,要么静得可怕,要么笑的癫狂……)

Last modification:February 1, 2020
如果你想请我喝一盒安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