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我睁开眼睛望向了窗外,屋外的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也许是童年的经历,让这么多年来仍然有早醒的习惯,可我并不认为这是我多勤快,而是我的童年过得如履薄冰,长期紧绷的神经形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幸运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而我恰恰是不幸中的那一个。童年的世界像一幅残缺的画,尽管在长大后努力地将其填补完整,但耗费半生也无法填补出完美的样子,它看起来就像半圆与正方形的结合体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不规则的几何体,仿佛是一座岁月打造的囚笼,将长大后的自己围困于此。我曾试图翻越囚笼,可笼外的世界却频频让我感到不安,虽然我能使自己迅速镇定下来,但内心的排斥感还是促使我想要回到笼子里。

我深深痛恨着笼子的边界感,却也极度享受笼子里的安全感。因此,我也常常分不清这个不规则的几何体到底是围困自己的囚笼还是保护自己的城堡。它的边界好像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触摸,又好像关山迢递,无论远行到何方,也走不出它的边际。

至于它是如何形成的,在我年少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明白,也或许当初的自己无力去改变些什么,直到长大以后的某一天,我在公园里遇见了一个与我过去很像的一个小男孩。那一天我才明白过来,成长的过程中人文与社会的环境在无形中早已在自己身边一砖一瓦地砌起墙来,起初的墙面并无影响也就不疑有他,直到有一天发现墙面相连时早已固若金汤

那天,我站在树荫下看着那个淋雨的小男孩,回想起他所处的人文社会环境像极了我童年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多希望他不用走过我曾经走过的路。那一路上布满的荆棘在身上留下的疤痕,在若干年后寂静的夜晚依旧隐隐刺痛。遗憾的是,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无力去改变现有的局面。

童年所接触的人、事、物早已在多年以前便筑成了难以撼动的城墙。这使得我的性格不喜言谈、不爱社交,但我并不认为我是内向,我虽孤独,却也享受着孤独。在某个时间里,我也曾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因为它看起来与这个社会的融合总是显得很突兀。但,一张白纸已经作了画,即使抹去也无法遮掩它原来的痕迹。

有的人,终其一生的努力都在整合他童年时代就已经形成的性格。

Last modification:October 31, 2023
如果你想请我喝一盒安慕希